88岁网瘾老头:打游戏打成世界第一
有记者问杨炳林:“打算还玩多久的游戏?”
“要打到我眼睛闭上的那天。”杨炳林的回答,也是许多玩家的心声。
杨炳林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留影。
杨炳林今年88岁,玩游戏已近三十年,从步入老年、痴迷游戏开始,他四分之一个世纪的人生是在主机与游戏前度过的,“机龄”比许多玩家和粉丝的年龄都大。
2024年1月29日,杨炳林收到一张吉尼斯世界纪录证书,他被正式认证为“最年长的B站游戏博主”。他把证书与妻子的照片装裱在一起,提笔附言:“勤劳加智慧,能造就出未有的新纪录”,老派而硬汉。
“骨灰级游戏玩家杨老头”
有记者问杨炳林:“打算还玩多久的游戏?”
“要打到我眼睛闭上的那天。”杨炳林的回答,也是许多玩家的心声。
杨炳林在社交媒体上的名字是“骨灰级游戏玩家杨老头”。他接触游戏时,许多粉丝还没出生;他是忠实的主机游戏玩家,电脑只用来打牌;玩过历代Play Station,中间一度“叛逃”到主机容量更大、游戏更多的Xbox360,但终究还是回归“索尼大法好”的初心。到后来,厂商会给他送电视,粉丝会给他寄主机,所有人都用行动支持杨老“终身游戏”的伟业。
与一般人对“游戏宅”的刻板印象不同,这位88岁的老玩家保持了极为规律的生活:早上六点到六点半左右醒来,烧开水,做早餐,坐五六站公交车,去老年活动中心打乒乓球。他曾在地区老年乒乓球比赛中获得亚军,“八九十岁了,也要保持运动,增加点体力。”
乒乓球和游戏,是他退休之后的两大爱好。在此之前,打麻将也曾有过一定地位,只是牌桌上总有人抽烟,影响健康,索性不去了。
打完球,杨炳林沿着固定的路线回家,逛市场,买菜买水果。中午吃完饭必须午睡,然后就是三点到六点,如职业主播一般“雷打不动”的游戏时间。
有记者接着问:“只玩三个小时吗?有没有超时?”
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当然有了,哪个玩游戏的不会呢?”他单次最长游戏时间纪录是在经典射击游戏《使命召唤》创下的。想象一下,一个老先生,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冲锋陷阵六个小时,头晕眼花,“像喝醉酒一样”。后来他决心控制游戏时长,不过也得常靠贴心的爱人提醒:“时间到啦,你这是单机游戏,可以随时暂停的,休息一下。”
即便游戏可以联网,杨炳林也只玩单机游戏。玩多人游戏,尤其是多人竞技类的游戏,他担心玩家们会互相影响游戏体验。老先生,是个十足的“I人”。另外考虑到年纪大了,手指不灵活,玩竞技游戏很吃亏。
老年人玩电子游戏,困难本就比想象更多,比如找不到同龄的游戏搭子:刚退休时他积极给亲戚“安利”游戏,买PS2游戏机时想在附近找些年龄相当的人一起玩,都不成功。相熟的游戏店老板都乐了,“全泸州都找不到第二个玩游戏的老头了”。
同时,市面上的游戏主要是围绕年轻玩家设计的,有些单机游戏的难度,让他困扰。比如2022年大热的魂系游戏《艾尔登法环》,彼时“杨老头玩老头环”的视频给年轻观众带来了不少欢乐。采访时一问,他果然没玩下去,“操作还是太难了”。
难度拉满的“魂系游戏”玩不进去,而难度稍低,更强调探索和智取的动作冒险作品则是他的*:《古墓丽影》《神秘海域》《孤岛惊魂》《刺客信条》……全是孤胆英雄叙事作品,这和杨炳林年轻时的工作也有些关联。“你看,年轻时我是搞石油的工程师,老了我就在游戏中冒险、寻宝,去游戏世界的各个角落看风景。”
他给记者看自己整理的手写游戏记录,宝藏在地图哪里,有什么谜题,boss要怎么过,游戏剧情要怎么选择,厚厚一叠过塑打印的A4纸,封存着他用心记下的艰难和乐趣。遇到难关,他也不上网搜攻略,就独自反复琢磨。他还很爱把老游戏翻来覆去地重开,收集全部宝物,解锁新成就,觉得这样才算把游戏玩明白了。
杨炳林很认真地说,他前二十年的游戏经历根本说不上“玩明白了”,游戏的审美和兴趣都是经过了多年的沉淀。1996年,他到广东出差,*次见识到游戏厅的繁盛和街机的乐趣,大为好奇。退休后他从小霸王、俄罗斯方块入手,越玩越上瘾,慢慢跟年轻人一样时常想试新游戏、更新设备,直到玩3A大作成为一种习惯,才有了后来他通过网络为人熟知的经历。
“我很晚才开始理解游戏制作人员的心思和设计,感觉到每个游戏的道理和内涵。”杨炳林觉得成为博主之后,更有责任传播一种科学的游戏观:不能沉迷上瘾,要通过好游戏锻炼自己的心智,增长见识。
“一个老头,一台游戏机,一张椅子”
“小朋友”观众们从杨老视频中收获得最多的,可能是一种精神寄托。
无忧无虑地打游戏,这是许多年轻人理想中的退休生活,而杨炳林已经实现了。外孙杨艺浣总结道:“一个老头,一台游戏机,一张椅子,这种感觉很舒服。”
杨艺浣是杨炳林视频中常出现的“整活”搭档,最早开账号发视频的人就是杨艺浣的妻子。杨艺浣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公玩古早主机游戏,比如《古惑狼》《三国志》。有一个视频记录了爷孙俩玩钓鱼游戏的场景,杨炳林一边和精力旺盛的杨艺浣聊游戏,一边悄悄用摄像机给孙子的小圆脸来了个特写,镜头中满是俏皮的祖孙情。
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的孩子,当然也爱玩游戏。不过杨艺浣和外公的爱好不同,他更喜欢射击和多人竞技游戏,青少年时期就技术过人,差点去打了职业。他玩了十五年CS:GO,曾在《绝地求生:大逃杀》中排进亚服前200名,是在线射击类游戏玩家最害怕的那种“追着我满地图跑”的高手。
常看杨炳林视频的人会留意到,他在老房子的墙上贴满了照片。杨艺浣说:“外公特别喜欢记录,不仅是游戏攻略,家中大小开支他都用excel表算好。他还喜欢拍照,喜欢到处走走看看。”
杨炳林的经历让人想起维姆·文德斯拍的《*的日子》里,役所广司饰演的公厕清洁工。不同的是,前者是安享晚年的退休工程师,后者是日本“失落三十年”的缩影;一位年过耳顺后发现新技术爱上新世界,一位固守着上世纪的音乐、纸质书、胶片机……
他们有不同的老年生活,但相同的是都坚持了自己的生活方式。他们的故事都在说明:一个人可以如何面对日复一日的生活,无论是身体机能还是身份阶层下滑,都可以保有独特的爱好和品位。
《*的日子》中那位清洁工,经年轻同事提点才发现,日常听的Lou Reed磁带贵为当代文玩,价值不菲;在社交媒体上走红之前,杨炳林已经默默玩了近三十年游戏,除了孙子,没有同好,而视频平台让他与更多年轻人完成了连接,他也成了很多年轻人的精神向往。
年轻人捧为“新中产生活方式”的时髦玩意,对杨炳林来说,早已内化得和呼吸一样日常,而游戏在他的日常里,褪去了原本容易被妖魔化的底色,变成彰显着“日日是好日”的禅意。
在朴素的日常中坚守自己的生活方式,这是杨炳林的现在,也是许多人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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